【城翊】天才法则
✔人物ooc
✔已经确定关系
✔一些画展爽文和猫猫emo
01.
从沈翊画出第一幅画起，他就和天才这两个字分不开了。在二十出头最为狂放不羁的年纪，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冠以“天才”的名号，像是荣耀，也像是枷锁。
人们叫他天才，或是欣赏，或是嫉妒，而更多的则染着铜臭味，巴巴地捧着“艺术天才”几个字站在他面前，请求他施舍几缕颜色。
于是，他喜欢逃到那个海边，做一个纯粹的，热爱艺术的青年。
02.
杜城真正认识沈翊时，他已经不是那个天才了，又或者说，他是“消失了七年的艺术天才”。青年一身的棱角早已变得破碎，露出最为温和的样子。
北江分局的刑侦队长对艺术一窍不通。当杜城听说关于沈翊“天才画家”的传言时，他其实是没有什么实感的。那太渺远了，桀骜不驯的小画家不会乖乖给菲姐画黑板报。
后来，许老师的案子倒是给了沈翊“艺术家”的身份一些真实性。只是杜城那会儿只顾得上心疼，哪里来得及体味些别的。
当杜城第一次去沈翊家时，他着实惊讶了好一会儿。那确实是一个艺术家的屋子——满客厅的画布、画架、颜料、稿纸。凌乱而艳丽，与穿衣着色都朴实浅淡的主人格格不入。
那时他们还没有确定关系，可气氛已经变得暧昧。沈翊显然没有想那么多，面对自己凌乱的客厅罕见地尴尬一瞬，一边腾着沙发让他先坐，一边被自己的颜料盒跘了一个踉跄。
“别急啊，你慢慢找——我能看看吗？”
沈翊去找他落下的肖像画了，杜城靠在沙发上环顾四周，放眼望去，全是各种各样的涂鸦。他没有比此刻更清晰地意识到，温柔的沈老师骨子里依然流着艺术的血。
屋子的中央是一副女人的肖像，脸上被打了一个巨大的叉。这就是那个女人吧？杜城呆呆地看了片刻，心里突然有些难过。
要是我当初没有说出那句话，是不是他现在仍是那个声名鹊起，桀骜不驯的小画家？
“还是不像。”
沈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手里拎着昨日晚上画的嫌疑人画像。杜城被吓了一跳，慌忙摇头，推着沈翊抬脚便走。不知道在慌张什么。
03.
再后来，两个人确定了关系。沈翊花了大半个月，给杜城画了一副画。斑斓的色彩略带灰暗，抒写的是他们一路走来，一起经历的故事。
沈翊送的时候笑眯眯的，像一只被撸顺了毛的猫咪，嘴上嫌弃着杜城不懂艺术，画放在家里就当堵墙，手头却仔细检查着运输包装。
谈恋爱的城队在恋人面前就是一只小憨狗，激动地抱住沈翊就吧唧一口，被沈翊连人带画赶出了家门。他乐呵呵地把沈翊的大作塞进越野的后备箱，乐呵呵地开车，乐呵呵地把画搬进家门，比划着看要挂在哪里。
傻乐的状态维持到杜倾回家。商场女强人一进家门就看见自家弟弟对着客厅的墙傻笑。接着，她看见杜城手里的大幅画作。
“阿城，怎么对画感兴趣了？”
“这沈翊送的。”
在姐姐面前，杜城收敛了些，堪堪压住嘴角的傻笑。可是，杜倾看着他这么多年了，能不知道他想啥？结合之前的蛛丝马迹，立马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小子只知道画是男朋友送的，哪里欣赏得来？真是白瞎了沈翊一片用心。杜倾看着弟弟的傻样腹诽。
不得不说，沈翊的画确实很好看。
04.
北江分局接了一个特殊的案子。一男子头上蒙着塑料袋，于睡梦中死在家中，家里只有他，和他九岁的女儿。
女孩报警，说她爸爸死了。
刑侦队的人员去现场取证，带走了女孩，联系上女孩的母亲，把人塞进了问询室。
居民楼老旧，监控早八百年闹了罢工，调查员问遍邻居，没有目击证人。突破口便只剩这母女俩。
女孩的母亲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甚至还有多处挫伤泛着血迹，显然是常年遭受家暴的结果。她摇着头，咬定自己不堪折磨跑到少时朋友家去养伤，从昨天开始就不在家。
何溶月的尸检报告显示男子是今日早上才死的，女人的同学一家子也都证明，女人今天都没出过门。
突破口进一步缩小。女孩看起来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去审问她自己父亲是如何死的，警察们都有些于心不忍。
最后，李晗主动挑下这个梁子，和看起来更有亲和力的沈翊一起进入审讯室。她尽量放温柔了语气。
“小妹妹，你还记不记得，有没有什么人今天早上来找你爸爸？”
“没有，家里只有我和爸爸。”
“真的没有？那你爸爸有在自己头上套塑料袋吗？”
“袋子是我套的。”
女孩奶声奶气说出这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李晗手里的笔啪嗒掉在桌上，慌忙对单向玻璃外投去求助的眼神，然而，旁听的警察们也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沈翊紧缩着眉，坐直了。
“小姑娘，我们没有在开玩笑。你告诉叔叔，袋子是谁套的？”
“我。我要杀了我爸爸。”
李晗慌忙出去换了杜城进来。在漫长而艰难的问讯中，他们终于拼凑出了女孩的故事。
女孩是个天才，小小年纪便可以解出大学生算的高数题。她的爸爸常年酗酒、赌博、家暴，在发现她的才能之后，不仅没有好好培养，反而变本加厉，禁止她去上学，在网上开设直播，用她的才能来牟取赌博本金。
每当她不听话，父亲就会把塑料袋子蒙在她头上，用窒息感来折磨她。父亲暴虐，母亲自顾不暇，畸形的教育让她聪明敏锐又天真无知。她只知道自己和母亲想要过得好一点，所以她杀了父亲。
即使再不愿相信，案子的真相都这么血淋淋地摆在众人面前，让所有人心情沉重。女孩还不能担负刑事责任，要被送去少管所。在走之前，她问沈翊——那个她很喜欢的漂亮哥哥。
“哥哥，我去了少管所，就可以不用做天才了么？”
“你不想当小天才吗？”
沈翊摸摸她的脑袋，嘴角抿着一丝笑——这是他惯常的表情，温柔面具最好的伪装。女孩摇摇头。
“你不能改变这个事实。天才其实是上天送给你的礼物，只是你的爸爸把它用错了地方，所以，你以后要学会好好利用这份宝贵礼物，把它用到大家都需要的地方。”
“什么是有用？”
“嗯，就比如，争取用正当的手段拯救更多和你一样的女孩。”
“哦，哥哥拜拜。”
沈翊笑着对她挥挥手，嘴角的笑意却随着押送车的远去一点点淡下去。他几乎是魂不守舍的样子，转身往406走，被杜城拦在房间门口。
“沈翊，你怎么了？”
“我没事。”
“什么没事？你哪里不舒服吗？”
沈翊脑子里还回荡着和女孩的对话，看见杜城焦急地忙前忙后的样子，总算一只脚跨下云端。
“我真的没事，就是情绪有点缓不过来。”
杜城知道沈翊一向是一个善良而敏感的人，今天的案子一定对他冲击力不小。此症无解，他只得悄悄关上门给自家猫咪一个顺毛吻，然后留足让他自我消化的空间。
04.
车停在门口。沈翊主动把杜城一起拉进自己家，却一直没有说话。他坐在画架面前，半个小时都没落下一笔，最终把笔一撂，轻声去问。
“杜城，你觉得是个天才真的是好事吗？”
“当然是啊，你不跟那小姑娘那么说的吗？”
“其实我不这么觉得。”
“宝贝，你在否定你自己吗？”
杜城把难过的猫猫从画架边拉回来，圈在自己怀里。沈翊挣了挣。
“不，我在认真的想这件事。那个小姑娘如果不这么聪明，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我……别人都说我是天才，但如果我不是，我也不会害死雷队，害死老师。我跟她那么说真的对吗？”
沈翊放任自己仰起头，靠在杜城的肩上，眼里的纠结几乎溢出来，像是细密的茧，一圈圈要把人缠住。杜城恨不得给那个说“你不配”的自己一拳头。
“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你数数，要是没有你，我们多少案子破不了？有多少会大幅增加破案难度，甚至造成不必要伤亡？”
“但是——”
“没有但是。雷队，你的老师，都不是你的错。沈翊同志，思想摆正了，你是来分局贡献人民，不是来赎罪的。”
“好吧。”
“想开了？别每天胡思乱想。”
沈翊拿手里的笔杆子戳了一下杜城的脸。被杜城一把捉住，连人带笔拽过来亲了一下。屋子里终于响起笑闹声。
沈翊给小姑娘画了一幅画，托人送进了拘留处。
05.
后来，杜城在姐姐家隔壁又买了一套房子，带着沈翊搬了进去，两个人正式开始同居。
杜倾又多嫌弃自己的傻弟弟就有多喜欢自家漂亮可爱聪明优秀的弟媳，一闲下来就往杜城家里跑，凡事晚会必问沈翊有没有空。
于是乎大半年下来，她眼睁睁地看着杜城家里从白茫茫一片，逐渐摆满了沈翊的画。
一年清明，沈翊杜城一起去祭拜了雷队和老师。在许老师的墓碑前，沈翊突然和杜城说，他想开个画展。杜城愣了一下，笑了。
“好啊，我这就跟我姐说，她悄悄跟我讲了好多次了。”
杜倾看见两人家里那满满当当的画，早就悄悄问过杜城沈翊有没有办展或者拍卖的打算。提议被杜城一口拒绝了，他知道沈翊不喜欢充满铜臭味的艺术，没想到现在沈翊自己提了出来。
“倾姐早就跟你提过？你怎么不告诉我。”
“怕你不高兴嘛。”
杜城嘿嘿地笑。沈翊临走前对老师深深鞠了一躬。
“老师，我比较贪心。艺术和灵魂，我都想要。”
沈翊这些年攒下来的画可不止两人家里拿几张，烧了一些，存了一些，零零总总足够凑一个小展。杜倾简直不要太高兴，欣然答应，百忙之中亲自操办。
如果说在案件中的沈翊是清冷而理性的，和406的黑白素描一样分明，那么从事艺术事业的沈翊就是热情的张扬的，有如打翻了的颜料盘。七年岁月留下了破碎的成熟，又被杜城一片片把桀骜拼回去，只留成熟。
去参展的沈翊脱下平时的休息西装工装裤，一身卫衣牛仔裤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站在西装革履的人群里格格不入。
“小翊，你的画儿打算卖吗？”
“卖，都可以卖，谢谢倾姐。”
“杜城不是说，你不喜欢卖画？”
“那得看情况。”
“姐，你又在说我什么坏话？”
杜城刚刚结束手头的报告，火急火燎就来了，一米九的个头穿着休闲装再次在人群里鹤立鸡群。
“终于来了？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好多你都没见过。”
“嗯，走。”
沈翊在这个画展上就是人群的焦点。他拉着杜城一路走一路看，引得人纷纷侧目，甚至避身让路。杜城也是个心大的，跟着他一路问，声音还不小，都是些让行家们啼笑皆非的问题。
“这谁啊。”
“沈翊脾气怎么这么好？”
“杜家的小少爷吧。”
很多人认识杜城，想笑又不敢笑。气氛一时变得诡异。
“他们说你呢。”
沈翊拿胳膊肘去捅杜城，笑话他。杜城挑挑眉扁扁嘴。
“天才画家怎么样？还不是我的。”
他说话音量不小，周围人都听到了。沈翊双手插兜，懒洋洋地走出人群，端了一杯橙汁。
“高兴吗？”
杜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背后，拍拍他的肩。
“挺高兴的。我打算把画都卖了，捐给局里更新一下设备。”
“真是大公无私。”
“你舍不得？”
“我又不缺钱。”
在展会后的采访上，不少媒体都逮着他问为什么回归，为什么突然同意拍卖，现在在干什么，和杜城的关系等问题。
“沈先生，您先前不喜欢拍卖作品，为什么现在突然破例？是为了钱吗？”
这个问题格外尖锐，听得杜城都皱了眉头。杜倾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沈翊却笑得风度翩翩，接过话筒。
“可以这么说。不过，钱我打算捐给我现在工作的单位，北江分局。”
“所以你现在是一名警察？”
“是。”
“那您为什么去当警察？”
“严格来说，我是一名画像师。比起单纯的绘画，拍卖，继续绘画，这个工作，更有意义。”
“那么艺术的意义不重要吗？”
“您和杜小少爷实在谈恋爱吗？”
问艺术相关的记者瞪了问八卦的记者一眼。沈翊笑了一下，看向杜城。
“艺术是我与生俱来的躯壳，画像师，是我的一半灵魂。杜城，是我的另一半灵魂。”
Ps：太上头了啊！许老师案子里的猫猫真的又疯又帅。
评论(20)